Blockchain Networks are Bureaucracies par Excellence

引言

在早前一篇文章中，我把去中心化网络比作竞争场（ fields ）——具有象征和物质生产（ symbolic and material production ）的社会性斗争场所，在其中，参与者们为了网络特定资源，进行竞争与合作。

区块链及其相关技术的前景是，这些场所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建立，最小化信任要求，减少对数据的中心化控制，使能在一个日益全球化和自动化的环境中，自由的抗审查交易。

在本文，我提出，这种发展代表了官僚体制（ bureaucracy ）演变的重要一步，这听起来可能有违直觉，因为官僚体制这个词，通常会与低效和过度的文件处理联系在一起。但是，一旦我们理解了官僚组织的本质，就可以清楚地认识到，区块链网络实际上是一种卓越的官僚体制。

什么是官僚体制？

在公共和私人环境中，官僚体制一词都是指一种基于书面、和个人无关（ impersonal ）的规则，旨在最大限度提高程序效率的组织形式。

Max Weber 对官僚组织原则作了明确描述。[1]在他对社会理论的诸多贡献中，Weber 提出，将合法权威分为三类，魅力型（ charismatic ）、传统型（ traditional ）和理性法律型（legal-rational ）。这三种类别都可以有效地应用于区块链网络的权力运行分析，但理性法律型权威是官僚体制的特征，与本文最相关。

以下列出了理想官僚体制形式的基本特点：

• 公务行为基于书面规则和条例，且受其约束
• 这些抽象规则凌驾于个人偏好之上
• 职能专业化，即明确的角色分工
• 对已分配任务的定期和持续执行
• 与个人无关的权威与待遇（ Impersonal authority and treatmen ）
• 开放的精英管理体制，不偏袒（ Open meritocracy, no favoritism）
• 政治中立 （ Political neutrality ）

有些读者可能已经注意到，我遗漏了层次分明的指挥链，以及用以治理管理人员的招聘、宣导和管理的某些原则。这些元素代表了达成目的手段，这种手段，技术可提供新的、有希望是更好的实现方法。就目前而言，它们在网络治理中是不发达或不明显的 （underdeveloped or less visible ），尽管它们在开源软件开发流程中是相关的，开源软件开发流程是任何网络生命的核心，但需要单独分析。

我还遗漏了官僚组织的法律基础，这通常可以在宪法中发现，因为区块链网络的确切法律定义仍然尚待确定。即，它们得到传统法律和新兴法律结构的承认并融入其中，只是时间问题。

区块链治理的官僚体制指的是什么

鉴于官僚组织的定义特征是协议，即用以治理其运作的规则和程序，以及对其所管理信息的处理，认为区块链是官僚机制，这个想法应该不是牵强附会。

在所有区块链系统的核心，我们发现了一组高度定形的规则——一个加密协议和一个共识算法。有了这些关键要素，特定网络的知识领地和专业角色就可以发展，从而使制度化水平越来越高。如 BIP process。

但如果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固定和正式，为什么网络治理如此混乱？原因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整个系统中，仍然只有一小部分是透明正式化。关键的是，在规则变更之前，政治进程往往是没有定义的，因此杂乱无章。虽然有些人将正式链下治理的缺乏，更视为一种特征，而不是缺陷，但它也会使发展陷于瘫痪，在我看来，这种缺乏，更多地隐藏权力俘获，而不是帮助避免它。

那么，区块链治理的官僚体制是什么？链上——所有东西。链下——更多。虽然这并不意味着所有链下治理应当甚至可被正式化，书面规则和准则的逐渐增加，无疑证明了程序明确性的可感知好处。同时，链下政治应当适当地同时被视为，网络治理的最大问题和最令人信服的解决方案。

更大的图景

历史上，如机械化或电力等通用技术的全面部署，导致其时代的组织标准的出现——即一种新常态做事方式。[2]

虽然区块链和去中心化共识有时也被描述为革命性的通用技术，但我认为，将其视为信息和通信技术( ICT ) 的一个延续，更为恰当。然而，区块链的出现，可能代表着，社会经济组织的 ICT 原生形式出现过程中的一个决定性步骤，这个原生形式诞生时是数字化、去中心化、全球性和半自动。一种新常态做事方式，至少在如数字服务和协作这样的由 ICT 所独有驱动的领域，是这样。显然，这种形式与传统组织有根本不同。

尽管他们的图景是成为全球巨型官僚体制，其中，管理人员被代码所取代，用户对其个人数据拥有主权，但有一百个理由怀疑，区块链网络发展成具有系统重要性的经济基础设施的可能性。其中，最有力批评之一是，担心他们与政府和公司所中心化管理的巨大数字通信网络的部署进行竞争的能力，这些部署已经在很好地进行中，这些政府和公司正在机会主义地参与一场全球数据抓取。

但是，无论这些同步发展中的哪一项成为常态，这些网络的用户（最终将包括地球上的每个人）是否应该感到担忧？这取决于我们对一个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社会基本权衡的感受。

搭建一个硅笼（ silicon cage ）

Weber 将官僚体制视为西方文化中更为普遍趋势的一部分——社会存在的所有领域逐渐合理化，即，在合法法律权威之下，以合理计算和管理取代传统规范和价值观。

这一合理化进程正在进行，只有全球化和 ICT 才能扩大这一进程。大数据分析、自动化、智能合约和 DAOs 等想法，反映了对所有关键技术经济过程进行高度合理化的持续动力，并在可能的情况下，至少制造一种这样的幻想——对“该系统如何对待其成员”的主观人类判断和控制的完全缺乏。

虽然 Weber 认为官僚体制是最高效的社会组织方式，但他并不认为这没有问题。真正的官僚体制总是不理想，并可能导致过度管理，以及对严格的正式规则的适得其反的坚持，这些规则与其对象的实际需要脱节。更别提，它们对人类创造力的潜在麻木作用了。Weber 警告说，官僚体制的这些和其他更消极的倾向，可能会导致社会走向一个“冰冷黑暗的极夜”，把个体困在理性控制的一个无情和丧失人性的“铁笼”。[3]

今天的许多官僚职能，无论是在政府还是公司，已经不是由人类管理人员直接执行，而是由人类所控制的机器进行执行。很快，就会出现严肃的尝试，将人类中介和主观性从管理方程中移除。在这里，当中间人被越来越自动化的中间机器所取代，区块链和人工智能的潜在相交是挑衅性的。

当然，现在，结果仍然虚幻——当然，关于去中心化网络和自治组织的一切，仍然是由具体人的任意偏好所决定。但“无面的官僚体制”（ “faceless bureaucracy”）一词，不再仅是一个比喻。Weber 的国家铁笼正在逐步改造成全球硅笼。

结语

与大多数技术一样，用以描述官僚权力去中心化和自动化效应的适当形容词是“矛盾”（ “ambivalent”）。让机器来处理日常和平凡的任务，是解决一些历史上困扰人类制度的问题的好方法。但是它伴随着一些老的、新的、但又未知的东西。

当然，还有一个大家不愿多谈的问题——治理，著名的 Pournelle 的官僚体制铁律里描述到，“在任何官僚体制中，致力于官僚体制本身利益的人，总是能掌控局面，而那些致力于官僚体制所应该实现的目标的人，影响力越来越小，有时候完全被淘汰了。”虽然这样的结果在实际实践中是罕见的，但区块链网络可以达到什么程度，时间会告诉我们。

I’d like to thank Chris, Joel, Brad and Alex at Placeholder, and Carlota Perez for their helpful feedback on earlier versions of this text.

References

[1] Weber, M. (1922). ‘Bureaucracy’. From H.H. Gerth and C. Wright Mills (eds.), Max Weber: Essays in Sociology (pp. 196‐266).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Available at https://archive.org/details/frommaxweberessa00webe

[2] Perez, C. (2011).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s and techno-economic paradigms’. Working Papers in Technology Governance and Economic Dynamics no. 20. Tallin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vailable at http://technologygovernance.eu/files/main/2009070708552121.pdf

[3] Weber, M. (1946). ‘Politics as a Vocation’. From H.H. Gerth and C. Wright Mills (eds.), Max Weber: Essays in Sociology (pp. 77‐128).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Available at https://archive.org/details/frommaxweberessa00webe

原文
https://medium.com/@mariolaul/blockchains-are-bureaucracies-par-excellence-db39cfda7ea9
作者：Mario Laul
编译 & 校对：Chiu & 东林